郑福田《拜读启功五十首》（２１～４０）

郑福田，教授，诗人。全国政协委员，内蒙古自治区政协副主席，中国民主促进会中央委员会常委，中国民主促进会内蒙古自治区委员会主委，内蒙古党外知识分子联谊会会长，内蒙古文化传播力建设研究基地主任、首席专家，内蒙古师范大学副校长。

　　本网讯：我曾有机会远远望见启功先生。那是1983年，先生到呼和浩特参加会议，会间出席内蒙古师范大学师生书画展。先生被人们簇拥着，认真观看每件作品，不时做出中肯亲切地点评，还在现场即兴为青年书家何奇书写了“墨海氤氲，笔阵缤纷，书林异彩，蒙汉同春”四言诗。接着，先生又做了学术报告。我是个青年教师，看展览听报告都靠不到启功先生身边，只能远远仰望先生的风采。然而这远远仰望的感觉，却无比深刻，磨蚀不去。因为我真切感受到了先生由学问修养气度品格所形成的平和亲切雍容宏阔入人深至的气场。从那时开始，我就成了先生的“铁粉”。拜读先生著作，瞻观先生书法美术作品，沐浴先生文化恩光，感觉长久地坐在春风里。

现在由我，一个先生并不认识的人，一个只是远远望见过先生、身处边疆、学问浅陋的人，写诗填词作曲来拜读先生，越发说明先生影响广大深远，因为这至少可以作为一个例证，证明先生是中国的、世界的，是现在的、未来的。这也越发显示着先生的成就不但沾溉学林，而且泽被八荒，光照无私。而这可能也正是何奇先生和启功书院同仁们推荐选择并促成这个项目的深层考虑。

我以五十首诗词表达对启功先生、对他所代表的文化现象的敬仰之忱，用心颇同于野人献曝；然而，经过书家的再创造，我的拙作真可譬之以登龙门故事，因为由此而产生的五十幅书法作品，已经饱含着书写者对启功先生的仰慕爱戴，显示着书家的学养胸襟。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正是我，我们拜读启功时心情的真实写照。

启功先生

（1912.7.26—2005.6.30）

郑福田 拜读启功

｜丙集·曲子之什｜

21

胜葫芦 · 山水四条屏

几处清光照远洲。

枝叶记春秋。

谁把云林真景收。

小舟闲旷，茅檐低小，水调歌头。

【注】

山水四条屏，启功先生1937年作，设色纸本，荣宝斋收藏。四条屏分别题为“拟一峰道人笔”“戏仿设色云林小景”“杨华道人渔父图”“略师黄鹤山人法”，且均有溥雪斋所题七言诗。

乔　宇　行书　140cm×35cm

22

青哥儿 · 朱竹

从来青青无价。

却描成火干红花。

妙语华声惯任他。

摆动殷勤向谁家。

全天下。

【注】

启功先生喜画红竹，曾有诗云：“修篁千尺领诸孙，总是春风雨露恩。浓绿已曾偕万木，更持丹荩照乾坤”，“风标只合研朱写，禁得旁人冷眼看。”启功先生还曾谈到：“墨竹也好，朱竹也好，都是画家心中之竹，都是画家借以宣泄胸中之气的艺术形象，都不是严格的写实。我的画属于传统意义上典型的文人画，并不在意写实，而是表现一种情趣、境界。”

杨　晨　草书　104cm×48cm

23

喜秋风 · 竹石图

端正处用心描。

画几茎随风草。

有拳石靠过来惹人笑。

小嶙峋好风儿向这里吹嘘相告。

早惊飞枝头雀。

【注】

启功先生善画竹石兰草以赠人。竹之秀逸杰出，兰之清幽雅静，石之突兀嶙峋，率皆卓荦可喜，其间之照应回护，自然诚切，若正相与言者，又若真可以相与言者。

徐志超　行书　100cm×53cm

24

赏花时 · 扇面

正芳年。

细绫谁剪。

书法恃家传。

春景初成恍若仙。

青青池塘水映莲。

儿女兴方酣。

云程近远。

千里共婵娟。

【注】

启功先生所绘扇面风格独具，书画俱臻化境，而其高情远致实有在书画之外者。其含蓄生鲜处，有若春水池塘，天真儿女；其放逸浪漫处，则有若春原良马，千里云程。

高文兴　楷书　120cm×43cm

25

端正好 · 远浦归帆

自相别，真思念。

一挥手有若十年。

分携也牵素袂连番劝。

远处是莽山岭险回滩。

风儿劲，树儿弯。

掠过了此地魂儿颤。

【注】

《远浦归帆》是启功先生山水册页中的一幅。该山水册页系启功先生早年作品，系设色纸本。

范　功　隶书　128cm×63cm

26

寄生草 · 荣宝斋藏山水册

丁时乱，换稻粱。

春山临取名流样。

幽兰临取风披长。

壑云临取秋高状。

长门献赋愧相如，

王孙托钵谁人赏。

【注】

《荣宝斋藏山水册》是1945年启功先生所作的一个册页，12开，设色纸本。册页后有启功先生跋语：“此册作于一九四五年，时余年初周三十五岁。抗战岁月中，苜蓿之资，不足以供菽米，画山负米，事比托钵，如斯之笔是也。今垂老矣。重观慨然，非所论于工拙矣。一九八五年夏日启功识。” 

高文兴　隶书　120cm×45cm

27

瑞鹤仙 · 闲窗逸兴册

小窗花影短。

打迭豪情，纵放心猿。

彩笔如飞湍。

荦确山高，缠绵水远。

时鸣管弦。

九一重逢最开颜。

共云林好景争妍。

爱平湖表里依然。

【注】

《闲窗逸兴册》是1945年启功先生所作的一个册页，12开，设色纸本。册页后有启功先生九十一岁时补题的诗和跋尾：“瞬息于今六十年，笔枯墨滞付飞烟。不图流入方家手，九十衰翁一破颜。此功中年所作，今重浏览，不觉汗颜。”

法苏恬　楷书　133cm×34cm

28

元和令 · 花卉山水册

起昏鸦茅草亭。

宿寒江晚帆宁。

仿眉公学古白待荷声。

有王孙芳意骋。

掩窗晴翠几枝横。

写山居草欣木荣。

【注】

《花卉山水册》是1945年启功先生所作的一个册页，12开，水墨纸本。中有仿陈眉公等人画作，有写竹者，题曰“半窗晴翠”。

范　功　隶书　128cm×63cm

29

祅神急 · 启功遗墨册

自题遗墨处，清泪一何多。

老却雄心，浑忘闲楼阁。

能教双眼枯，莫忆连心锁。

长诗已写肺与肝，都旧时耳鬓厮磨。

【注】

《启功遗墨册》，12开。册页系由启功先生自署，且于款旁注曰：“遗字读如顿饭三遗矢之遗，观者勿讶。”册页后书有《痛心篇》，结尾处题曰：“一九七七年一月十八日子夜录稿启功时居北京西直门小乘巷”。

杨　晨　楷书　138cm×69cm

30

沉醉东风 · 集斯精粹册

用秃笔潇潇洒洒。

注高名大大拉拉。

潦草描，粗枝画。

对山禽题作鸡娃。

不若此才思怎迭加？

难道学披头散发？

【注】

《集斯精粹册》，9开，设色纸本。吴作人题签。启功先生于此册页每幅画均有题词，甚有韵致。所画莲花题曰：“莲花如脸，莲叶如碗。潦草成图，证吾手懒。启功借砚漫笔遂题小句”。所画竹石题曰：“毛竹细如毛，丑石副其丑。不贵画法高，难得面皮厚。此弃物也，而主人惜之命题而入箧，亦顾不得惭愧也。”所画花卉题曰：“花半头，叶半片。墨不浓，白吃饭。”所临八大山人小品题曰：“暮年肝胆失轮囷，不为鸡虫自损神。开卷有时还技痒，居然四个大山人。”再题曰：“或问四大山人出处，对曰：即是半个八大山人。客哂曰：颜之厚矣。”又题曰：“涏涏双禽尾最齐，如何误认作雏鸡。舞文弄墨先睁眼，不辨鸡禽莫乱题。此临八大山人本而误雀为鸡，可谓见首不见尾也。再题自讼。”

徐志超　行书　100cm×53cm

谨以此纪念启功先生诞辰106周年

启功先生

（1912.7.26—2005.6.30）

我曾有机会远远望见启功先生。那是1983年，先生到呼和浩特参加会议，会间出席内蒙古师范大学师生书画展。先生被人们簇拥着，认真观看每件作品，不时做出中肯亲切地点评，还在现场即兴为青年书家何奇书写了“墨海氤氲，笔阵缤纷，书林异彩，蒙汉同春”四言诗。接着，先生又做了学术报告。我是个青年教师，看展览听报告都靠不到启功先生身边，只能远远仰望先生的风采。然而这远远仰望的感觉，却无比深刻，磨蚀不去。因为我真切感受到了先生由学问修养气度品格所形成的平和亲切雍容宏阔入人深至的气场。从那时开始，我就成了先生的“铁粉”。拜读先生著作，瞻观先生书法美术作品，沐浴先生文化恩光，感觉长久地坐在春风里。

现在由我，一个先生并不认识的人，一个只是远远望见过先生、身处边疆、学问浅陋的人，写诗填词作曲来拜读先生，越发说明先生影响广大深远，因为这至少可以作为一个例证，证明先生是中国的、世界的，是现在的、未来的。这也越发显示着先生的成就不但沾溉学林，而且泽被八荒，光照无私。而这可能也正是何奇先生和启功书院同仁们推荐选择并促成这个项目的深层考虑。

我以五十首诗词表达对启功先生、对他所代表的文化现象的敬仰之忱，用心颇同于野人献曝；然而，经过书家的再创造，我的拙作真可譬之以登龙门故事，因为由此而产生的五十幅书法作品，已经饱含着书写者对启功先生的仰慕爱戴，显示着书家的学养胸襟。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正是我，我们拜读启功时心情的真实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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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

福

田

拜读启功

｜丁集 · 长短句之什｜

31

离亭燕

世上闲篇闲话。

往往泛酸充雅。

博士买驴书几纸，颠倒葛藤真假。

越说越胡涂，词费真堪惊诧。

自撰墓铭无价。

倾箧数钱多寡。

元白真情真境界，才藻与之皆化。

吾手写吾心，嘲戏恁般潇洒。

【注】

启功先生对于诗词创作有自己的理解。他认为：一、诗应该有优美的格律；二、诗应该以多种形式反映内容、表现生活。可以就事论事、直抒胸臆，也可以寄托比兴；三、诗人要“我手写我口”，“我手写我心”，一定要写出真性情，写出真我。

启功先生写的《自撰墓志铭》，看破人生，敢于自嘲，智慧超出需要溢而为幽默，且真情真意，感人至深。而其写妻子去世后自己倾箧数钱的感受则更为真切。启功先生此类诗词甚多。 

邓宝剑　行书　139cm×70cm

32

贺圣朝

胸中丘壑经霜菊，

惯联翩相逐。

一从老叶下高台，便避之唯速。

清平时日，

中和位育。

写凌风红竹。

一枝若教出墙来，也离伦超俗。

【注】

此词写画坛情形。老叶指叶恭绰先生。

启功先生喜画红竹。他说：墨竹也好，朱竹也好，都是画家心中之竹，都是画家借以宣泄胸中之气的艺术形象，都不是严格的写实。不过，启先生自言其多画红竹，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省得别人说我是画‘黑画’”。“‘黑画’一词，从广义上说可以泛指一切能够上纲批判的画，如反右时的‘一枝红杏出墙来’之类的画；狭义的是说‘文化大革命’后不久，有些人画了一批画，如猫头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被正式冠名为‘黑画’”。

汪　珂　行草　73cm×44cm

33

阮郎归

曾经馆阁沐春晖，

书呈英挺姿。

人家观我我观伊，

天高云脚低。

诗愈老，笔尤奇，

星繁襟袖垂。

终朝居处好车围。

敲门都不知。

【注】

启功先生身为皇室后裔，于书法旧有家传。自言他十岁时看到颜真卿的《多宝塔》，“好像突然从它的点画波磔中领悟到他用笔时的起止使转，不由地叫道：‘原来如此！’当时我祖父正在院子里乘凉，听到我一个人在屋子里大声地自言自语，不由地大笑，回应了一句：‘这孩子居然知道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像屋里屋外的人忽然心灵相感应了一样”。其实，这纯粹属于“我观鱼，人观我”的问题。但那时真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了，“难以言传，惟有心证。”

乔雁群　草书　32cm×45cm

34

河满子

真个浮生似寄，等闲忘却龙驹。

读史听经皆秀出，也曾秋水知鱼。

炳焕一天星斗，交亲三五鸿儒。

起落心平风远，纵放岳峙云舒。

识得草书来作草，问君毕竟何如？

热闹终须散去，先生特地欢娱。

【注】

有人在观摩启功先生草书时说：“启功的草书到底好在哪里？”冯公度说：“这是认识草书的人写的草书。”启功先生自承：“这话看起来好似一般，但我觉得受到很大的鼓励和重要的指正”。“这也成为指导我一生书法创作的原则”。

李洪智　行楷　70cm×50cm

35

烛影摇红

雨洗风穿，碣碑灭裂纹深浅。

有人临习奋精神，笔逐虚痕断。

本系神舒意贯。

到君门，生分两半。

把拟金石，金石如此，也无颜面。

更有奇才，高明独具惺惺眼。

故依败损写虚麻，毛刺辽参短。

别样巧思迭见。

画圆方，烟缸上选。

诸公意好，元白愁深，

浮云弥满。

【注】

启功先生认为练习书法要靠自己长期艰苦的努力，要破除迷信。不要被有些唬人的所谓金科玉律规矩办法如“凤眼法”“龙睛法”“指实掌虚”“始艮终乾”等唬住。

启功先生特别强调“师笔不师刀”，他认为“碑拓须经过书丹、雕刻、毡拓等几道工序才能完成，每道工序都要有一次失真，再加上碑石不断风化磨损，所以笔画还会有一些变形，拓出后有的出现断笔，有的出现麻刺。可笑的是有人在临帖时还故意模仿，美其名曰‘金石气。’”;于是，刻意模仿断笔的，启功先生戏称其为“断骨体”，刻意模仿麻刺的，启功先生戏称其为“海参体。”“有些魏碑的笔画成外方内圆的形状，临摹者刻意模仿，写出的字都像过去常使用的一种烟灰缸，我戏称它为‘烟灰缸体’殊不知这种笔道是无奈的刀刻的结果。”

启功先生还说：“古人的作品，特别是经过时代考验的作品，却是今人学习的永恒基础，可以保证我们有正确的审美观念而不至于走火入魔。当然师古人的时候也要有所选择，别以‘断骨体’‘海参体’‘烟灰缸体’为尚就是了。”

傅如明　行书　141cm×70cm

36

好事近 · 书画鉴定

苍狗与浮云，际会谁能把握。

觅取旧时痕迹，只凤毛麟角。

旧家燕子去还来，呢喃语非昨。

我辈数人相与，看琉璃光烁。

【注】

此词写书画鉴定。启功先生有学问，有深厚的家学渊源，广历名师，于古物经眼多，见多识广，且本人能书擅画，所以在书画鉴定方面能力特强。启功先生自言平生用力最勤，功效最显的事业之一是书画鉴定。

一次，有人要卖给故宫博物院一册宋人法书。开始大家意见有分歧，唐兰先生让启功先生谈看法，启功先生的意见被大家采纳。先生回忆说：“唐兰先生开玩笑地说：‘公之一言，定则定矣。’这句话是从陆法言《切韵》序中引用魏彦渊所说的‘我辈数人，定则定矣’套来的，我于是赶紧补充道：‘公何以遗漏我辈数人四个字耶？’一时传为美谈。”

乔　宇　行书　140cm×35cm

37

西江月 · 浮光掠影楼

泼墨追魂摄魄，名楼掠影浮光。

伤弓励角引思长，眼底眉间心上。

作意香光珂雪，寄情拳石风篁。

老猫临得守收藏，为问故人无恙。

【注】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启功先生住进了北京师范大学校内的小红楼，住在红六楼楼上西侧，夕阳西下时，阳光从窗前掠过。于是先生就把这座楼称作浮光掠影楼，启功先生笔墨能够追魂摄魄，却名所居为浮光掠影楼。遭遇思致、情性襟怀尽于此中见出。启功先生还有一首诗写此楼情形：“窗前风动绿阴稠，无愧浮光掠影楼。因病懒开尘土砚，枯肠搔遍雪霜头。巡檐偶遇伤弓雀，行路多逢砺角牛。原借半龛弥勒席，常开笑口不知愁。”

在浮光掠影楼期间，启功先生创作丰富。曾有画作《意在香光珂雪之间》，且每写篁竹拳石以寄情性。又有《夏老爱猫》之作，画猫儿一只，题曰：“夏老爱猫成癖，不减杜征南之于左传。偶见八大山人此本，因临之以助守藏，并乞教正。一九八三年新春启功识于师范大学校舍之浮光掠影楼。”

霍　超　行书　139cm×35cm

38

临江仙 · 古木寒禽图

崖壁棘丛崖下水，往还琴意琤琮。

水边有木曲如弓。

一枝擎几叶，姿态老龙钟。

有鸟飞来观不定，为探浅貎深衷。

可怜毛羽正当风。

个中真趣味，问讯且园翁。

【注】

《古木寒禽》是启功先生1946年所作，设色纸本，题曰：“且园翁指画神品，近归吾家，以笔拟之。”

且园，高其佩（1660—1734），清代官员、画家，指画开山祖。字韦之，号且园、南村、书且道人。别号颇多，另有山海关外人、创匠等。奉天辽阳人，隶籍汉军。康熙时以荫由宿州知州迁四川按察使，雍正间擢都统，后罢去。工诗善画，所绘人物山水，均苍浑沉厚，尤善指画，晚年遂不再用笔。

于　乐　行书　139cm×70cm

39

浪淘沙

性气九霄齐。

遭遇云泥。

当时一快是临池。

肯令凤凰枝上叶，消尽光辉。

爱重有恩师。

许我扬眉。

时穷几个节如斯。

仗义全交今日事，世道旌旗。

【注】

此词写启功先生的师友交谊。启功先生出身清代皇族，家学渊源深厚，然而遭遇坎坷，历尽艰辛，上下升沉，有若云泥。但所遇师友，皆于启功先生爱重有加。邵从煾、唐淮源、周学辉、戴绥之、贾羲民、吴镜汀、溥心畬、齐白石、陈垣、叶恭绰，均全交重义，风节可钦可敬。其中多有堪为学人榜样，世道旌旗者。不要说这些师友，即启功先生的家人，与启功先生患难相扶，以沫相濡，亦皆令人由衷地尊敬和感佩。

张　冰　行书　139cm×69cm

40

感皇恩

射斗焕光英，岭南江表。

文物神州万般好。

天堂佳气，总被人间分了。

川原凭检点，云烟杳。

山水米家，文章坡老。

坐阅从知误多少。

我来君去，依旧月明星皎。

真诠谁解得，堪击脑。

【注】

此词写文物鉴定事。

射斗焕灵光，用《晋书·张华传》事。据载，晋初，牛、斗二星之间常有紫气照射，是宝剑之精，上彻于天。张华命人寻找，果然在丰城牢狱的地下，掘得龙泉、太阿二剑。《滕王阁序》有“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句。

启功先生景仰郑板桥，有手稿《击脑编》，抄辑郑板桥集外诗文，三十八页，墨笔写本。他还有《仿郑板桥兰竹自题》：“当年乳臭志弥骄，眼角何曾挂板桥。头白心降初解画，兰飘竹撇写离骚。”

虞晓勇　行书　70cm×54cm

谨以此纪念启功先生诞辰106周年

（未完待续）